【新神探/白展】猫薄荷(四)

白玉堂收拾好,就拿上自己并不是太多的行李走出了病房。

DBI对他们算是不错了,虽然现在身无分文,却也保留了一些服装和随身物件。到了门外,在经过侧身靠着墙仍旧气鼓鼓的展超时,白玉堂轻笑着瞥了他一眼便径直向外头走去。展超抱着手臂瞪着他的背影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放弃般地追了上去。

驾驶着警车回程路上,展超一直绷着脸没说话,而白玉堂也一副没想要打破沉闷气氛的样子,只是把手肘抵在窗框上,用手掌支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

这种情形就这样一直持续着直到到达与白玉堂想象中有偏差的目的地——DBI所在的警局大楼。

「喂,」白玉堂皱了皱眉,终于开了口,「不是先去你家么,到这里来做什么。」

展超朝他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说,「是去我家啊。」

白玉堂轻笑一声,「怎么,不要告诉我说你住在警局吧。」

「……谁说我住在警局了,这是警车,不能直接开回家,」展超拧了拧眉头,「我家挺近的,我们走过去就行了。」

白玉堂不再说什么,跟着展超下了车,看他锁好车后便向着不远处一个巷子走去。白玉堂回头看了眼DBI大楼,便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展超家所在的巷子,虽然没有外头大街上那般热闹,却也不冷清,各路小贩,卖吃食和各种小玩意儿的倒也还是有的。白玉堂在展超的带领下走到了一栋三层高的老式洋房前,见他打开了大门便跟着他朝里面走了进去,又跟着他上了二楼。这种并排的洋房应该曾有大户人家住过,而现在被为一个个单独房间配了好些的门与锁,或是租,又或是卖,总之就是让别的人住了。白玉堂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一般的大户人家,哪有那么容易离开一个已经住习惯的地方,无论身在何位,也难免要经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惨淡与无奈,不禁让人唏嘘。

开锁声打断了白玉堂的思考,于是他跟着展超进了他家的门。

平时不怎么在意别人如何看待关于他的一切,但此时的展超却忍不住瞄了白玉堂一眼,想看清他的表情。可不看还好,看了就叫他气不打一处来,只见白玉堂抿紧薄唇,眉间微拧,满脸明显的不悦,却什么都不说。展超气闷地哼了一声。

「喂,别摆出那副死表情,刚才在医院是谁说无所谓来着啊。」

「是我说的没错,」白玉堂耸耸肩,「只是你家小的超乎我意料而已。」

展超斜了他一眼,仙空岛他也去过,不仅装潢富丽堂皇,那里确实也像那天晚上他们三个跟白玉堂对峙时白玉堂说的一样,有歌有舞,既有美酒又有美女,所以他也知道白玉堂看到自己家的时候会是这种反应,可真到自己看到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展超倒是不介意自己口袋里没多少钱,因为对他来说只要能让自己吃饱穿暖有地方住就够了,从没想过在这方面跟别人比什么,也从不羡慕那些达官贵人或是腰缠万贯的富人,只因他不在乎这些。

展超还记得自己在父母去世后曾经也一度不安定过,像个「小混混」那样在街上乱闯,区别是他不做恶事,但遇到欺负人的就上前,不理论直接一顿胖揍,不知是为了报复什么,发泄何种情绪,他就觉得自己该这么做,也不管最后受伤更厉害的是自己想教训的人还是自己本身。可是后来这种不经大脑思考的行为愈演愈烈,于是在一次无计划的行动中,他终于尝到了最大的教训。

那天晚上,展超误闯了一个犯罪集团的老窝,几乎在他进入的同时就瞬间被抓住。对方对他严刑拷打,逼问他是不是警方派去的侦察兵,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法回答,于是对方准备就地解决他之后再挪窝。

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的一刻时,仓库外忽然响起阵阵警笛声,无数车辆逼近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入展超的双耳。罪犯们想跑却被破门而入的警员逮个正着,而其中一个抓他做人质的恶人被带头进来的警员毫不犹豫地一枪击毙,解救了他。

之后他知道了救出他的,是在这个罪恶横行的德城里处理棘手重案的德城罪案调查处,也就是DBI的警员们。在亲眼看见犯罪集团被捣毁那一刻,展超这才明白什么才是正义,自己所做的那些根本连边都沾不上。于是他当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入DBI。如今他的愿望实现了,也能够协助打击更多恶势力了,就比如对付五鼠。

想到这里,展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站在门口,只是门已经被关上,而他带进来的那个穿的一身白的家伙,正拿着自己的东西站在衣柜旁的矮柜前,盯着上头摆着的相框。

展超走到他身边,看了眼相框。

「这是DBI公开受表扬那次,我和薇薇安,探长还有检察官的合影。真是想起来就来气,本来好好的结果都被你们搅了,」展超轻哼一声,随即却摆摆手,「不过算了,包大哥他们都不追究了,那我也一样。对了,你的东西可以放这个柜子里,反正里面本来也是空的,衣服也可以放在我的衣柜里。」

无视一脸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白玉堂,展超管自己走进了浴室。

留在原地的白玉堂蹲下身打开了矮柜,确定里面确实没东西后将自己的随身物品放了进去,随后站起来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屋子。

展超的家,四四方方的老式风格,除了门旁占了四方一角的浴室,所有陈设几乎一目了然。不过他家地方虽然不大,倒也不拥挤,并且出乎意料的干净。屋子底端有一张两面靠墙的床,床尾旁的窗子下边,意外地,有一张皮质的长沙发。现在是正午,窗外透进了几线冬日里的暖阳,正好照射在沙发上,看着就让人昏昏欲睡。

白玉堂伸手用手指轻按眉间。这些天说是在医院无所事事只顾养伤,但其实睡得并不踏实,连续好几天都在做梦并被惊醒,醒来却不记得梦到什么,只觉得很难过,想来必定是噩梦了。白玉堂没有头绪,只当是经历了生死和一系列事情之后必要的缓解过程。

这段时间自己的状态,与其说累,还是疲倦来的更恰当些,因为累了只要休息就能恢复,而疲倦确是想睡也睡不着。而现在看着眼前这张沙发,白玉堂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上面,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舒适,于是他抬起右腿架到左腿上,抱着双臂靠向沙发背,慢慢地,他的双眼不受控制地阖上了。

……嗯……

有什么声音渐渐传入耳中。

"敌营身在河侧,我若是遇到危险便会抓住时机跳入河中。"

有什么人在说话,那个人就在眼前,他的面容身形却很模糊,完全无法看清。

"抱歉,让你受罪了……只因我明白,不这样做你必定要与我一同前去,而我却是不能让你这般涉险。"

"倘若这次……我有命回来,我便……回答你的问题。"

……等等,别走,我还没有……!

白玉堂伸手去抓眼前人,却在这瞬间被自己的动作一下惊醒。而自己手中,确实也抓着……

白玉堂抬起头,没错,是展超的手臂。只见他一脸讶异与不解的看着自己。

「……我看你这样睡着了怕你着凉就想叫你起来,」展超顿了顿,「你……没事吧?」

白玉堂放开展超的手臂,抹了把脸站了起来。

「没事,做噩梦而已。对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去DBI?」

「我们下午过去,你还没吃过中饭吧,解决了这个问题再说,我可不想被人说虐待'囚犯'啊。」

白玉堂挑眉哼笑一声,「'囚犯'?就凭你?真是够有自信的啊。」

「我……白玉堂你……!」

「好了,我也确实有些饿了,走吧,」扔下这句话,白玉堂便管自己向门口走去。

展超愣了一下,随即甩甩头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把气憋回去,才跟了上去。

是的,一般情况下展超并不意在什么贫富差距,也不在意别人在这方面怎么看待自己,只是……如果对象是白玉堂,是这个白玉堂的话……!

可恶,死都想不认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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